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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的不错，所以我并不是真的知道具体细节。”伦纳德喝了一口杯里的咖啡，向后靠去，似乎是为了舒缓清醒，又变成平日懒散的样子随意地倚在沙发上，“我只能把我清楚的告诉你，克莱恩与当时值夜者小队的队长，为了阻止邪神降临而被邪神杀死。”

神明……

梅丽莎抿了抿唇，沉默地点了点头，示意伦纳德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非凡特性聚合定律？”伦纳德问，看见梅丽莎摇头之后就继续说下去，“非凡特性不会增加，也不会减少，只会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另一个物体。”伦纳德说，“所以如果非凡者死去，非凡特性会析出，变成非凡材料，可以说约等于晋升的魔药主材料。”

“……物质和能量也是如此。”梅丽莎说，“至少在没有非凡的世界是这样的，这正是许多机械造物能运行的根本原因。”

“当时我们没有在克莱恩身上发现析出的非凡特性，但是检查过他确实已经死亡，便推断是人拿走了他的非凡特性。但事实是，他在下葬之后，身体复活了，从墓里爬了出去。”伦纳德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后来我在发现克莱恩没有死的事实之后，为了确认，去挖了他的坟墓。”

梅丽莎有些愕然，但是介于克莱恩本人还活着这一事实，并不是很生气。

“墓是空的。”伦纳德说，“我下一次见到克莱恩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了愚者先生的眷者了。我做过猜测，或许是愚者先生复活了他——愚者先生一直表现出非常友善的态度，又处处照顾克莱恩，我认为不论怎样，祂至少对克莱恩算是善意的存在。介于神明的威严不可冒犯，我也没有继续探究愚者先生为什么会选中克莱恩做眷者。”

“你有什么想法吗？”他以这句话作为了回答的结尾。

“我可以询问一下你们的塔罗会具体什么时候举行的吗？”梅丽莎说。

“每个周一的下午三点。”伦纳德挑了挑眉，“哦，我忘了你是通识者途径了，应该记忆得到过加强了。”

“是的，虽然加强得并不算多，但是我也能通过回想记忆，得到——”梅丽莎的脸上有点茫然，又有点紧张得语无伦次，“就在克莱恩决定加入值夜者的前几个星期——我是说，我毕竟只有序列8，对时间记忆并没有那么好——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在周一的下午三点左右见过克莱恩了。”

她的表情显出一些微妙和不确定，“但是那个时候我要上学，只有偶尔两三次才会在那个点在家。”

“或许，关于塔罗会的事情，你应该去询问另一个人更合适。”伦纳德说，“奥黛丽·霍尔，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应该认识她。她就是我们塔罗会的‘正义’，也是在塔罗会最久的人之一。”

在花盆盆栽上的蠕虫静静地注视着两个人。

这是一条灵之虫，或者说，就是暂住在莫雷蒂家的克莱恩。

本来克莱恩发现梅丽莎神神秘秘地出去有点奇怪，下意识占卜了一下，结果显示梅丽莎出去没有危险，于是他脑子忽然一抽，又占卜了梅丽莎打算见的人是男是女，结果发现是男的。

克莱恩一下子就怀疑梅丽莎谈恋爱了。

虽然他是开明的家长，但是不妨碍他要先看看自家妹妹的男朋友会不会和什么邪神有关系。

然后分出去那条灵之虫看见了伦纳德。

这还真是和邪神有关系啊！邪神还是我自己……

克莱恩非常微妙，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伦纳德变成非凡特性，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想了。

没想到的是，梅丽莎竟然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的马甲。难怪梅丽莎总是追着他问那些他不太好回答的事情。

灵之虫在盆栽上叹了口气，把事情传递给了本体。

祂怀疑本体愚者的马甲要被掀了，就照梅丽莎这趋势，迟早会发现周明瑞刚刚到这个世界时候还不擅长伪装留下的破绽。更何况，“正义”小姐是优秀的观众。

伦纳德喝完了咖啡，见梅丽莎好像没有更多要询问的了，就提出了告别。

梅丽莎冲他挥了挥手，自己则依然留在位置上，拿出了一本笔记。

上面写满了她收集的资料。

她将夏洛克·莫里亚蒂的照片放回到原来夹着的位置，然后翻到了新的一页。

把这次对话内容也加入进去，梳理了一遍，这才离开。

之后几天克莱恩并没有收到本体给他的提示。

不过他觉得顶着格尔曼的脸找猫捉奸实在是太掉份了，于是走了点渠道拿到了一所学校历史教授的面试资格，并以优秀的成绩通过了。

等过了暑假，克莱恩就可以开始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每天打卡上下班了。

梅丽莎最近非常的忙。她读完大学之后继续留在了导师的研究室做研究，她对罗塞尔大帝留下的灵感笔记里那些机械造物构想非常感兴趣，当初要走非正常渠道得到的也是一位前人对笔记中其中一种想法的尝试结果。这个项目马上就要成功了，所以她的调查只好先搁一搁。

克莱尔对克莱恩的黄水晶灵摆非常感兴趣，她经常晃着手想要去拿取，也会询问一些关于神秘学的知识，她对非凡世界抱有非常强烈的兴趣。

克莱恩本来是希望通过某些手段隔绝克莱尔过于高的灵性直觉的，他并不希望克莱尔踏上非凡之路。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班森反而是表达了另一种态度。

“没有任何人可以决定他人人生的道路，只能去引导，让她知道利弊。”班森对他说道，“我知道那条路会非常危险，但是如果克莱尔她在了解之后做下了自己的决定，也不该强行改变。”

班森苦笑了一下。

克莱恩这个时候，才忽然发现他的兄长已经不再年轻。他发量日渐稀少，两鬓也出现了许多灰白的发丝，笑起来甚至眼角还会出现很深的皱纹。

“你是如此，梅丽莎也是如此。”他说，“你应该相信她们。”

班森何尝看不出克莱恩其实对梅丽莎在非凡世界里越走越远的担忧，与其说他在担忧还没有长成的克莱尔，不如说他更担心梅丽莎踏入非凡世界太深多一些。

“我决定加入‘机械之心’。”梅丽莎在考虑了之后，最终给她的导师波特兰这样一个答复，“无论是辅助研发机械，还是因为我的一些个人的原因，我都想继续晋升。”

波特兰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不用太担心，在序列7，还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是这将很好地辅助我们的研究——你的项目进展非常好，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只有压缩成本，让那些工厂主对这个东西感兴趣，最终让它进入人们的日常生活。”

梅丽莎点了点头，然后她就像只讨论了一件小事一样，向导师道别，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