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刻骨》一文的俏史生怀if线,正文内不会出现,与正文关联也不大,可以当做独立篇章来看。
——前情提要:史艳文在去赴一场死局之前,终于决定回应俏如来的感情,只算作一种安慰,希望俏不再执念。
世上的意外总在最不应该的时刻降临,变作最应该的事情。
史艳文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等状况,且不说他是男子,本就没有这项功能,纵他是女子,也不至于一次就……
可事情切实地发生了。
那日过后,某些不适感越来越强,把了脉,便发现出现了这种状况。
这孩子仿佛是对他与精忠之间父子背德感情的一种莫大的讽刺,仿佛在不断提醒着他曾做过的荒唐事。
一个自打发现就无论如何都无法存在的孩子。他们之间那份不容于世的感情,非要被它撕裂开去,剖清楚了叫人看清里面血淋淋的部分,叫史艳文最后的安慰成了无用功,反而变作最狠的一刀。
是,纵使史艳文百般隐瞒,俏如来还是在他流掉这个孩子之前发现了。
俏如来进来那会儿,他正因孕期反应而虚弱地卧在椅子上无法起来。
近来有太多细节线索都指向了唯一的可能性,让俏如来只能选择那个唯一的答案。
这份答案在他见到史艳文的时候,就变成了他必须面对的事实。
俏如来只是麻木地站在原地。有血从嘴角溢出来,他不出声,沉肃得像一座雕像,连唇舌被咬破了也不知道。红色的泪从他眼里流出来,从脸上滑落下去,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响。
史艳文看见了俏如来,可他又能怎么做呢?他什么都做不了,做什么都没有用。他脸色苍白,疲惫不堪,手脚冰凉,却又觉得自己身在什么地狱里一样,被火焰烧炙着。
心如绞痛。
俏如来静默很久很久之后,他缓缓地跪下去,膝盖磕在地上,发出脆响。他的手撑着地,勉强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血泪在地上晕开了一片。他一边咳一边忍不住翘起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
分不清是哭是笑是喜是怒。
“史……艳……文……”
他声音沙哑,又仿佛气音。
俏如来没有叫爹亲,也没有叫父亲。
他叫不出口。
他从未想过他第一次喊他父亲的名是在这种情况。
窒息感和痛感一同回归了他的身体,俏如来觉得很累,再也支撑不住,很无力地倒了下去。
这时候,史艳文才终于挪动他僵硬的手,把他的长子接住,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他看着俏如来,注视着他失去神采的眼睛。史艳文抚着他长子的头发,温柔地梳理它。
虽然他们现在的姿势已经亲昵得像真正的情侣,甚至有些过头。他们的心却如同相隔天涯,史艳文再也不会收到半分情感的回应了。
俏如来所奢求的那份感情,终于被赤裸地鲜血淋漓地捧到了他面前。只是这甚至还不如永远不曾拥有。
史艳文很清楚,或者说把一切都明晰了——
他又一次亲手杀死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