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099/刃羽  

*诡秘众人观看同人文电影，有卷毛狒狒出没。同人文有CP而本文无CP。

*同人文部分由 @阿商爱磕糖 和  @scp-099 提供，标题即为观影文章，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先阅读原文。

*标黑加粗部分为观影内容。

*挑选的同人文尽量为CP感相对薄弱的克左文or无CP文，请注意避雷。

*本章字数：10851。

第一章 《当愚者的座下天使犯了交通肇事罪》

（有CP，世界正义）

塔罗会的人齐聚一堂，好奇地看着源堡投影出来的帷幕。

 

克莱恩很茫然，很懵。

他刚刚打完天尊，然后一醒来就发现有奇怪的东西入侵源堡了。

也许不能称为奇怪的东西。

本质上这些穿着现代都市衣服的女孩们应该和他是“老乡”。

“你们是谁？”他问，特意用的中文。

“呃……”其中一个女孩想了想，也用中文回答他，“一群卷毛狒狒？”

克莱恩的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另一个个子偏矮一些的女孩看了一眼克莱恩，思考了一瞬，“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非要说我们和你有什么联系的话，应该是我们通过某种方式，看过你的个人传记。我们不来自未来，也不来自过去。”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孩开口了，“嗯……你可以这么想，你的世界是一本书，我们是书籍的读者。”

“所以，我确实是书中人物是吗？”克莱恩轻声说。

“但是，对于你，这个世界不是真实吗？”女孩说，“我们的到来，其实我们自己都觉得很意外。或许也是在什么作者笔下安排好的故事。”

 

就在克莱恩与只有他能看见的隐秘存在的女孩们聊天的时候，源堡又来了两位客人。

黑夜与黄涛。

他们也注意到了那些女孩们。

 

“怎么回事？”黄涛抢先开口说，同样是中文，“我睡得好好的忽然就被叫起来说是你出事了。”

黑夜女神在不知名牌卷毛狒狒翻译机的帮助下听懂了黄涛的中文。

“同样。”她说。

三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女孩们身上。

“你们怎么称呼？”克莱恩本来想叫那个最先开口说话的女孩，却发现不知道她的名字。

女孩子们窃窃私语了一阵，最后那个最先开口的女孩说：“你可以称呼我们为——卷毛狒狒。如果你要叫个体的话……”

她想了想，指了指自己，“当归。”又指了指刚刚说话的那个矮个子女生，“磕糖。”

然后指了指后面那一片，“我们几个里面只有我和她能和你们交流，其他人联系太弱，说话你们听不清。真的想叫的话，按标号1-50号喊就行了。”

那些女孩子们头上很配合的显示出了编号。

当归看了一圈，不知道怎么回事，神色忽然变得古怪了。

“……你知道同人文吗？”她说，“好像那个让我们跑到这里来的存在想让你看……看这个……”她说的有些艰难，显然自己也很懵逼，“是我们写的同人文。”

她说完这句话，顿时知道同人文是什么的三个穿越者都沉默了。

 

“哪个的同人文？”黄涛问。

磕糖飞快地看了他们一眼，小声说，“关于你们的，主要是……克莱恩。”

 

又有人被拉上了源堡。

是克莱恩的眷者达尼兹和座下几位蹭合照的天使。

以及一脸懵逼的班森和梅丽莎。

 

“它说人齐了。”当归说。

“果然是针对我来的吗？”克莱恩坐在愚者的位置上，和对面不知道为什么暂时不能回归本体的自己“世界”小号面面相觑。

虽然他现在状况已经稳定了，但是主动告知别人自己的秘密，和被“扭曲”地告知别人自己的秘密还是不一样的。

“我们没有恶意。”磕糖有点不安，“但是同人文确实什么都会写。”

“问就是造谣。”当归点头。

 

塔罗会成员和其他人被拉上来的时候没有三位穿越者的待遇，只能看见无穷无尽的灰雾，以及坐在首位的愚者先生，和他身边两位身影朦胧的真神。

他们心底里暗自揣测着真神们打算做什么，一边小声议论着。

奥黛丽和身边的佛尔思、休两位小声交流是不是愚者先生苏醒了打算开个什么会庆祝一下，小太阳正在赞美愚者，阿尔杰看见旁边坐着的达尼兹，打算向这位神使询问一下情况。阿兹克先生打量着其他几位被拉上来的天使，目光望向了位于长桌末端的世界。

伦纳德拍了一下格尔曼的肩，示意他看班森和梅丽莎。

班森和梅丽莎非常茫然，他们从未体验过这么高级别的神秘事件。不过梅丽莎认出了正义是奥黛丽小姐，相同打了个招呼打算问问出什么事情了。

奥黛丽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忽然整个环境暗了下来。

某些被女孩们称作“它”的存在似乎不想再让这些人闲聊了。

两个女孩对着克莱恩说了些什么，但是她们的声音被屏蔽了，只有一些“克莱恩本人看起来比画的更好看”“黑夜妈咪赛高”这种奇怪的赞美会传入三位真神的耳中。

哦，夹杂着“魔女的滋味真的那么好吗”的吐槽。

罗塞尔非常想把那个“它”找出来揍一顿。

克莱恩在疯狂憋笑。

当他看见莫名其妙出现在嘉德丽雅身边的贝尔纳黛的时候，差点真的忍不住笑出来。

 

不过他们三个真神已经确定对面没有恶意了，或许只是一个纯粹的玩笑。

那些女孩的聊天，仿佛让他们回到了无数年前的现代都市，还徜徉在那个科技、和平与幸福堆积起来的旧时代。

是那样亲切而平和。

全是熟悉的乱七八糟的梗。

 

《当愚者的座下天使犯了交通肇事罪》

正义坐的那一侧出现了一个大屏幕，上打出一行奇怪的字。

 

“这是什么罪？”伦纳德表情有些愕然。

“天使犯罪，也没有几个人能管到吧。”帕列斯坐在他身边吐槽。

 

“是你的。”当归捅了捅磕糖，她仿佛松了一口气。

磕糖对此……磕糖对此没有表情。

 

“今天，是一个神圣而非凡的日子。

今天，是由罗塞尔大帝颁布，由愚者教会，黑夜女神教会，永恒烈阳教会，电气与机械之神教会联合发布，在因蒂斯率先试点并大范围推广的《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于鲁恩王国正式实行的一周年纪念日。

赞美愚者，赞美女神，赞美罗塞尔陛下，赞美诸位正神，赞美伟大的第六纪。”

广场的广播循环播放着这个消息，一群白鸽哗啦啦地从广场上飞起，然后转场到了另一个场景。

 

“诶？”奥黛丽有些疑惑，“《道路交通安全法实施条例》，鲁恩王国没有这种东西啊。”

休和佛尔思也点头赞同。

众人盯着大屏幕若有所思。

阿尔杰思索着：难道这是以后会发生的事情？罗塞尔大帝现在可还没有归来。

贝尔纳黛则讶异地看着电影——她的父亲以后真的会复活吗？

 

愚者座下新晋的正义天使，贝克兰德最耀眼的明珠，金发碧眼的奥黛丽·霍尔小姐驾驶着加长版银色劳斯莱斯·幻影，行驶在刚刚铺好的山间过道上。

她白皙的手轻巧地搭在方向盘两边，足尖轻踏制动踏板，繁复的长裙丝毫没有影响她动作的轻盈。

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响应《实施条例》，她特意把惯穿的高跟鞋换成了行动方便却依旧魅力十足的白色长筒靴。

车载音箱里放着《伯爵归来》的音乐，奥黛丽时不时跟着哼唱几句，心里很是雀跃。

 

看到这里，阿尔杰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奥黛丽眨了眨眼，她对于自己出现在荧幕上感觉有些新奇。

 

克莱恩听着熟悉的音乐，开始槽黄涛的文抄公。

顺便槽了一嘴那个劳斯莱斯的模型和标识百分百也是他抄的。

黄涛对此表示：“看这个标题我觉得你可能会比我更倒霉。”

 

奥黛丽的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有些走神，脚下用力过度，劳斯莱斯呼啸着向前猛冲。

她紧张地稳住了方向盘，让车辆以漂移动作度过了前面的急转弯，让人很难想象这是她第一次上路。

银灰色豪车的背后端正地粘上了一个黄底红字的“实习”标志，在充满违和感的同时，展现出了司机恪守《实施条例》，遵循通行道德规范的正义之心。

 

“……不愧是正义小姐，真有钱。”克莱恩感慨，“拿劳斯莱斯练手。”

一些没钱的穷神陷入了沉默。

 

车内的乐声停了。

一根小树杈缓缓落在崎岖山道上，带起些许尘土。

落地的尘土很少，但这并不妨碍“观众”高序列非凡者敏锐的观察力发挥作用。

“苏茜，你闻到了吧？”

“是的，奥黛丽，是硝烟的味道。”

金毛猎犬抖了抖尾巴，严肃地回应。

奥黛丽眉头一紧，将加速踏板一踏到底，向前方快速驶去。

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她听见了突兀传来的爆炸声。

 

看见苏茜说话，塔罗会知道正义小姐把魔药喂给狗的几位心中猜测彻底得到了证实。

“苏茜已经是半神了。”奥黛丽轻快地说。

虽然这个场景并没有发生过，不过不妨碍她觉得很好玩，甚至激起了奥黛丽去订做这么一辆车的想法。

反正她不缺钱。

 

但是苏茜已经是半神这一点，还是让某些还在半神的成员心中生出了“人不如狗”的感觉。

 

一张通缉令出现在了屏幕上。

“赌徒”亚历山大·安德烈，疑似极光会“命运”途径半神，悬赏五万磅。

转场。

格尔曼嘴角噙着一抹笑，非常愉快地坐在车的副驾驶上欣赏着窗外的美景。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阳光明媚，空气清新。

 

达尼兹表示如果给格尔曼开车的人不是他的话他会更高兴的。

“狗屎，这个家伙如果不是在为了赏心悦目的赏金高兴……”他注意到了长桌尾端坐着的是格尔曼，忽然没了声音。

但是他忍不住在心里补完了后半句话：我就把头拧下来给他。

 

格尔曼正在和伦纳德说话，暂时没有注意到达尼兹。如果他窃取一下达尼兹的念头，或许会觉得这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奥黛丽本来看见梅丽莎似乎很需要帮助想跟梅丽莎解释一下他们现在的状况，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目光悄悄望向长桌上首。

愚者先生与另外两位真神浑身笼罩在灰雾当中，有说有笑，仿佛在聊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果然真神之间才能相处得那么轻松随意啊。奥黛丽心想。

 

然而三位神秘的真神并不轻松随意，尤其是克莱恩。

他发现他的世界小号不仅收不回来了，操纵的时候甚至感觉有点木木的。

这件事情被他告诉了卷毛狒狒，但是五十二个卷毛狒狒们都在摇头。

“不知道……”磕糖说。

“我们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唯一的特别在于我们看了你的传记，其实跟你看罗塞尔大帝的日记差不多的……”当归补充，“它想做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魔女……”其中22号发出了一个熟悉的词语，被真神们听见了。

克莱恩忍不住笑起来，“你们在看书的时候怎么总是关注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当归很无辜地眨了眨眼，“因为吃了那么多刀子，总要找点乐子嘛。”她嘟囔着，“你的经历在旁人看来就已经很难过了。”

“是啊。是啊。”卷毛狒狒们发出赞同的声音。

罗塞尔摊了摊手，他算是看出来了，感情这些卷毛狒狒在拿他找乐子。

“谁让你在日记里记了那些东西。”克莱恩吐槽。

“有译本吗？”黑夜似乎有些好奇，她询问克莱恩，也询问卷毛狒狒们。

克莱恩摇了摇头。虽然黄涛现在打不过他，但是他并不想真的被罗塞尔拉入黑名单。

但是卷毛狒狒就没有这个顾忌了，给黑夜女神做翻译的4号卷毛狒狒很快掏出了一本英文译本给她。

“黑夜妈咪，快夸我！”4号带一点小骄傲的声音在灰雾中响起，“糟糕，怎么这个时候就可以把声音传递过去了，呜呜，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黑夜女神不在意地虚空中摸了摸4号的脑袋，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你们怎么叫我妈咪？”

“黑夜妈咪就是最好的妈咪，一直像妈咪一样拉扯着小克……”

“对对。”

“有些事情论迹不论心嘛，帮了克克这么多忙，真的很妈咪。”

卷毛狒狒七嘴八舌地跟她解释。

黑夜女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克莱恩听完也哑然失笑。

做善事论迹不论心，倒也是。

 

屏幕上，电影还在播放。

 

计划赶不上变化。

格尔曼好端端在车上坐着，忽然听见车辆莫名巨震，引擎开始发出“汁儿汁儿”的怪声。

他立刻遵从心的意愿，一个纵身拉开车门飞速跳车，并谨慎地调换了自身和秘偶的位置。

然后，他就看见达尼兹把车直接停下，发动了“纵火家”途径的非凡能力，试图把熄火的发动机重新点火。

于是，悍马H1，由古斯塔夫公司生产的军用限量款，理论上攀爬陡坡直坠50米都不会出任何问题，抗震性能极强的极限越野车，就毁在了达尼兹的一只火鸦爪下。

 

“……”格尔曼看见这一幕忽然感到了窒息，他望向了达尼兹。

达尼兹看着荧幕上格尔曼冷漠的目光，又看着现实中格尔曼，忽然感觉这件事情仿佛已经发生过了一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家伙不会真想把我脑袋拧下来吧？

 

“一辆悍马，好贵的。”蹲在灰雾里的克莱恩吐槽，“要不是这件事情不是真的，我马上就把达尼兹变成非凡特性去换一辆新车。”

“你也就嘴上说说。”当归非常小声地对磕糖吐槽。

磕糖却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穷神嘛，懂都懂。”

已经是旧日的克莱恩怎么可能听不见这俩女孩的窃窃私语，但是他眼皮跳了一下，决定无视这段对话。

穷又不是他的错！

 

点点火星从达尼兹手中散去，他惊恐万状，心中发出无声的哀嚎。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愚者在上，格尔曼那个疯子不会亲手把我送上神国吧！压榨完神使的全部价值然后让他永远为神明服务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来啊！

“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格尔曼随意地开口，尽量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冷酷疯狂。

达尼兹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紫，张口结舌地对着冒烟的引擎手足无措。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电影忽然有了贴心的心声配音。

而电影外的达尼兹也痛苦地捂住了脸，让自己尽可能显得娇弱无助。

虽然这词放达尼兹身上有点不太合适，但是介于同样是格尔曼ptsd患者的佛尔思，她看了达尼兹的表现觉得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她甚至对达尼兹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奥黛丽却在想别的事情，比如她发现“世界”先生确实非常谨遵医嘱，看起来很放松与随意。

“看起来世界先生状态不错呢。”她自言自语。

 

格尔曼从虚空中抓了一下，抓出了半个人来。

但是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神情微变，又把那半个人塞回去了。

 

毫无疑问，克莱恩发现自己抓出来的那半个人是“工匠”罗塞尔。

罗塞尔对此，对此居然觉得并不意外。以克莱恩的“小气”以及薅羊毛的顺手程度，他完全觉得这件事情是可能发生的。不过，就算克莱恩真的把自己从历史投影里抓出来了，他也肯定不会给克莱恩修车的。

老乡不是这么用的！罗塞尔在心里呐喊。

但是他看着屏幕里熟悉的汽车，目光露出了一点怀念，开始认真思考起制造汽车的可能性。

 

格尔曼的目光落在了一只飞鸟身上，然后那支鸟忽然转了个方向，向某个特定的方向飞去。

画面挪移，一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出现在飞鸟的视野中。

场景又切回了格尔曼的地方，然后他开了一扇门，从容地在达尼兹对着空无一人的山道和熄火的汽车欲哭无泪的目光下潇洒离去。

另一边，奥黛丽拿出“占卜家”途径的道具做了一次占卜，她口中轻声询问着前方的异常是否与格尔曼有关，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后，马上给自己施加了心理学隐身，变成神话生物形态的巨龙，向格尔曼所在的方向飞去。

 

在观众的视角下，就是原本的高清奥黛丽变成了像素版心灵巨龙。

“……这个电影，打码水平一言难尽啊。”黄涛吐槽。

“五毛钱特效，懂都懂。”克莱恩接茬。

“特别有国产风味。”卷毛狒狒点头。

 

格尔曼狩猎半神并不困难，但是他仿佛在顾忌着什么。

画面转到灰雾之上，一只熟悉的手握着笔，在特伦索斯特黄铜书上写下了交通法规。

毫无疑问，格尔曼在顾忌的是《实施条例》，他不能随意违背黄铜书订下的规矩。

 

克莱恩看到这里，忽然目光呆滞。

自己坑自己，这就是苟三家的宿命吗？

“这有助于维持人性。”磕糖吐槽。

对此克莱恩只觉得这个笑话冷的不能再冷。不过他觉得为了不让屏幕上的傻逼事情真实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需要改进一下灵之虫的应答机制。

他想起了之前坑了他一把的《愚者圣典》，这也是他自己粗心坑了自己一把。

 

而塔罗会也在窃窃私语。

“这是……愚者先生的手？！”奥黛丽小声惊呼。

“这算不算愚者先生坑了自己的眷者？”埃姆林同情地看向格尔曼。哪怕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但是不妨碍他同情。

而知道克莱恩就是愚者的阿兹克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他这个学生有时候迷迷糊糊也挺有意思。

格尔曼收到了这个笑容，但是介于克莱恩莫名其妙对他控制力度不足，只能无奈地接下了，假装自己在认真看电影。

 

转弯让直行。交通规则的字迹浮现在屏幕上，兢兢业业地解释着两个人的举动。

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停顿了短短一瞬，随后发出刺耳的尖啸声，直接急转，带起阵阵烟尘。

透过挡风玻璃，格尔曼看见了额头冒汗，猛打方向盘的亚历山大·安德烈，确认了狩猎的对象。

开门的提前量略显不足，格尔曼足尖微点，轻松写意地交替使用“传送”和“火焰跳跃”进行短距离瞬移，从低空直线行走，拉近了和目标的距离。

车辆让行人。

克莱恩一个直刺稳稳落地，停在了无牌照肇事车辆的必经之路上。

安德烈一个急刹手中的折纸微微发亮，给自己施加好运。

折纸消失，从前百试百灵的幸运却没有生效。

从刚才开始，安德烈的灵性直觉就在疯狂预警，让祂闭上了眼睛，没有直视克莱恩。

即便如此，祂的眼眶中依旧流下两条血泪，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而颤抖起来。

 

“诶？”

几个知道威尔身份的成员望向了愚者座下的“命运”天使，试图从他口中询问出这个事情的答案。

而年仅七岁的威尔小朋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以表示他根本什么都不敢说。

但是阿兹克和信使小姐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世界’很特殊。”他不情不愿地说，“他是最特别的眷者，命运途径能从他身上窥见‘愚者’。”

这话说的还不如不说。

塔罗会的好奇心被他吊起来了，但是又没有几个敢询问“世界”。

伦纳德倒是对于格尔曼没有什么怵的地方，他更担心克莱恩与愚者的关系。因为愚者对他们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伦纳德想了想，对这个问题没有追根究底。

 

克莱恩在长桌上首松了口气。

还好威尔没有揭他马甲。

 

格尔曼目光深邃地操纵起安德烈的灵体之线。

片刻后，车门洞开，安德烈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三圈，半跪于地。

不堪重负的越野车猛地冲出了急转弯路，撞在山壁上，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

这时，格尔曼已经把枪抵在了祂的太阳穴上。

“今日，格尔曼加入狩猎。”

 

“格尔曼，格尔曼……哈哈哈哈，看不出来老乡你还是同行啊，你也玩《血源诅咒》吗？”罗塞尔对着克莱恩笑成一团，“不错不错，海盗猎人格尔曼·斯帕罗，哈哈哈这个名字连起来太有槽点了。”

卷毛狒狒们也欢快地点头，相互窃窃私语。

“大帝说的好！”

“玩梗达人克莱恩！”

“不，小克已经算比较收敛了，在笑的那位才是真的会搞事情。”

当归摸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给了磕糖一肘子，“没想到你写的这么沙雕的玩意儿搬到大屏幕上看还蛮好看的诶。格尔曼好帅——”

“你确定要在正主面前发花痴吗？”磕糖吐槽。

“怎么不可以了，我就要在正主面前发花痴，而且只对着格尔曼！”当归嘟嘟囔囔，瞥了一眼克莱恩，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克莱恩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

 

一般情况下，沙雕总是伴随着迫害的。

身为很久以前的大吃货帝国人士，他还挺清楚网文套路。

 

“投降，我投降，别杀我！”

安德烈如杀猪般叫喊起来。

“别紧张，先生，我是守法公民。”格尔曼耐心解释，“您会被送入教会，根据罪行得到审判。”

 

“太惨了。”达尼兹发出毫无同情的声音，稀稀落落地得到了一些应和。

“守法公民格尔曼”，多么令人战栗的话语啊。

达尼兹表情非哭非笑。

就和格尔曼的“这是礼貌”，一样真实得荒谬。

 

“不，我的意思是，”被制住要害的安德烈似哭似笑，状若疯癫，“您是不是先解决一下上面的巨龙？”

格尔曼抬头望向天空。

 

奥黛丽看见了许久未出场的自己，顿时明白影片里的自己去干嘛了。

“唔，其实我应该不会这么做，”她自言自语，“这有些莽撞。因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世界先生都会处理好的吧……不过也可能关心则乱了。”

不知不觉中，她开始分析起影片里自己的心理。

 

澄净的天空中，未来的空想之龙盘旋落地，在安德烈呆滞的目光中发出了甜美的少女音：

“世……是格尔曼先生！您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尊敬的霍尔小姐。这只是一个尝试。”格尔曼舒了口气，温和地微笑回应。

“我还是不够成熟，明明知道您不会有事，还是自己直接冲过来……我，我有给自己添加心理学隐身……”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尾巴不安地来回摆动。

“不，您做得很好，我很感激。迟到不是绅士应有的行为，但如您所见，我遇上了一点小麻烦。”

格尔曼故意摆出一副苦恼的姿态，从历史投影中拉出一副限制非凡能力的手铐，在安德烈面前轻轻晃动。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

不等安德烈回答，格尔曼就直接把他的手铐了起来，并冲“正义”小姐使了个眼色。

奥黛丽会意，绿宝石般的翠色眼眸中闪烁起魅惑人心的光芒。

“先生，放轻松，注视我，什么都不要想。”

她的声音极具亲和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照做。

受到催眠，安德烈的心灵岛屿被奥黛丽掌握，祂的目光也随之呆滞起来。

 

“世界”先生果然很放松呢。奥黛丽想着。按照他本来性格，完全是个很可爱的人。

而在场两个觉得格尔曼与可爱不沾边的人对着影像里的格尔曼抖了两抖。

同时为正义小姐的勇敢点了赞。

能这么轻松写意地对着格尔曼说话，不愧是“正义”小姐，佛尔思瞥了一眼身边的奥黛丽，发现她居然一脸欣慰地看着屏幕里的格尔曼，感觉更可怕了。

这就是观众吗？

完全在把格尔曼的故事当戏剧观看啊！

 

“哦对了，还有辆车。”

格尔曼拉出一个秘偶，在奥黛丽惊讶的目光中俯冲而下。

灰雾弥漫间，他将安德烈爆炸后的报废车吞得干干净净。

“好了，搞定。”格尔曼满意地拍了拍手。

就在他准备“开门”的时候，热爱冒险的旅行家听见了巨龙少女轻声的提问。

“‘世界’先生，需要我载您一程么？”

“嗯，我没有理由拒绝一位淑女的合理请求。有劳你了。”

格尔曼愣了一下，但很快嘴角上翘，欠身鞠躬，顺水推舟地答应了。

 

奥黛丽愣了一下，她觉得邀请“世界”先生搭一程“便车”似乎有点太亲昵了。

不过情急之下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反正自己也是巨龙的状态。

奥黛丽眨了眨眼，发现了格尔曼发红的耳尖，忍不住笑起来。

“‘世界’先生，真的很可爱啊。”她感慨。

坐在长桌下首的世界非常新奇地看着影片里的自己在摸龙鳞，仿佛确实对龙鳞的触感十分好奇。

 

罗塞尔对着克莱恩挑了挑眉，“这个小姑娘很漂亮啊。”

克莱恩瞪着他，“这可是我的眷者，你打算干什么？”

因为前科太多揶揄对方反被防范的罗塞尔僵住了，但是大帝脸皮够厚，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你穿越之后到现在还没有摸过女人吗？”他吐槽。

“……如果魔女算女人的话。”克莱恩说，“魔女的滋味……”

卷毛狒狒们开始笑。

“喂喂喂，一个梗玩这么多次都要成烂梗了！”罗塞尔向卷毛狒狒们挥舞着拳头。

于是卷毛狒狒很给面子地停了笑声，就是没有坚持几秒，马上又发出了更大的一阵笑声。她们指着克莱恩和罗塞尔，似乎在比划着什么。

克莱恩忽然觉得她们在笑的对象里也会有自己一份。

 

龙翼卷起山风，龙尾轻轻摇晃，奥黛丽在云雾缭绕的山顶平稳飞翔。

格尔曼扶着礼帽，黑色的披风猎猎飞舞。

他注视着在阳光下反射出光泽的龙鳞，感受着风拂过面颊的触感，惬意地眯起眼睛。

接近贝克兰德的地方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格尔曼和奥黛丽同时皱眉，降低高度。

警告灯疯狂闪烁，警车里钻出来一位黑发绿眼的警官，面色不善地望着他们。

 

“小子，你出场了。”帕列斯对着伦纳德说。

伦纳德摸着下巴，看着屏幕上的自己，“不行啊，拍得不够好看，还没有我本人好看。”然后他回过神来，看着画面拍桌狂笑，“克莱恩，你这是触犯了那个什么交通法吗？”

 

“克莱恩？”梅丽莎从一片混乱的讨论声中捕捉到了关键词，她认出了伦纳德，“警官先生，你提到了克莱恩，是吗？”她盯着伦纳德。

班森听见梅丽莎的话，也转头过去，看见伦纳德，也从记忆里找出了这个人的存在。

伦纳德疯狂给坐在长桌下首的格尔曼打眼色，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吞吞吐吐。

克莱恩在长桌上首捂住了脸。

伦纳德这个不靠谱的家伙！他无声吐槽。

他对“世界”的操纵还是有些滞涩，不能马上做出反应，这给了梅丽莎反应的时间。她发现了伦纳德在看长桌下首的男子，又看了看屏幕上与他一模一样的格尔曼，一些答案呼之欲出。

“你是克莱恩，对吗？”她大半个身体越过了桌子，死死抓住了格尔曼放在桌上的手。

梅丽莎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在希冀什么不可能的奇迹。班森则愣在了原位上，仿佛一个卷毛狒狒一样手足无措。

奥黛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乱，她偏头过来，“如果你说的是‘世界’先生的话，他确实是‘克莱恩’。梅丽莎，你是认识‘克莱恩’吗？”

梅丽莎沙哑着嗓音回答，“克莱恩是我死去的哥哥。”

她看着伦纳德，一字一顿地说。

“米切尔先生是告知我死讯的那位警官，他曾与我的哥哥是同事。”

 

一切的答案都要呼之欲出。

 

格尔曼注视着两位亲人，慢慢地说，“我就是克莱恩。”

这一片地方的人，没有人在乎那个影片了。

似乎是为了配合感人的亲人重逢，影片被按了暂停键。

 

“这还挺智能。”罗塞尔看着熟悉的暂停符号，“不会搞出这玩意儿的那个‘它’也是我们老乡吧？”

克莱恩没有空闲接罗塞尔的吐槽，他正在全心全意操控“世界”。刚刚，就在“世界”承认自己是克莱恩的时候，他感觉那种滞涩感消失了一点点。克莱恩仿佛抓住了什么，他似乎对于那个“它”的目的，猜到了一些。

有关电影，有关同人，有关他对世界操纵的无力。

 

或许，它想要的，是一份坦白。

 

被迫掉马甲的克莱恩觉得不行。

但是他只能眼睁睁选择让“世界”承认自己是克莱恩，然后给自己的家人一个拥抱。

迟来的久别重逢。

莫雷蒂家再无遗憾。

 

坐在主位的愚者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摸到一点晶莹的液体。

他的人性恢复了些许。

 

这个时候影片又适时地开始播放起来，似乎觉得让在座诸位一直哭泣不是什么好想法。

 

“伦纳德（‘星星’先生）？！”

“我很遗憾打扰你们的感人重逢，”伦纳德没好气地拦住了他的前同事和现同僚，“可是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是禁飞区。”

“教会检测到了天使反应，那帮小家伙吓得人都傻了，求着我出门，早知道是你俩，我就不来了。”伦纳德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现在，你们因为交通肇事罪被捕了，上车吧。”

“对了，高空飞行超过限速百分之五十，扣十二分，处两百苏勒以上两千苏勒以下罚款，吊销电动车驾驶证。哦对了，一看你们就是无证驾驶，还有十五日以下拘留。”

伦纳德一下子说了一大串，快而流利，一看就下大功夫背过。

格尔曼脸色一黑。

“能不去女神教堂吗？”

 

伦纳德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格尔曼因为克莱恩死了貌似是黑户，莫得官方登记确实不会很想去教堂。

围观在场众人，无一不因格尔曼/克莱恩因为今天早上被罚而乐得前仰后合，尤其是原本在为克莱恩死而复生之事落泪的梅丽莎与班森，也破涕为笑。

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但是真神组很清楚克莱恩为什么不想去女神教堂。

克莱恩也在脸黑。

罗塞尔笑得特别大声。

“没发生过的事情，不要笑。”他话是这么说，最终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难道你们要去愚者教堂？”伦纳德问。

格尔曼陷入了很漫长的沉默，“那我还是去黑夜教会坐牢吧。”

 

介于格尔曼也就是“世界”，还在被回过神来的梅丽莎揍得满地乱窜，形象全无，达尼兹痛快地笑了，不仅笑还笑得特别大声。

“愚者先生最宠爱的眷者犯了交通肇事罪要蹲自家的大牢太也太好笑了！”

然后他忽然一哆嗦，忘了自己想干什么。

 

“克莱恩，滥用盲目痴愚权柄，扣一分。”卷毛狒狒小声说。

罗塞尔笑得比达尼兹还大声。

“你可以不用本体坐牢。”黑夜女神给克莱恩背刺。

克莱恩有种离家出走的冲动。

 

但是幸好，奥黛丽小姐给格尔曼缴纳了罚款，让他免去了金钱之灾。

这个故事有了一个幸福快乐的结尾。

 

然后电影黑屏结束，在过了半分钟之后，屏幕又亮起来。

显然是彩蛋什么的要出现了。

达尼兹看见自己的脸出现在荧幕之上就觉得不妙。

 

“狗屎！”达尼兹面容扭曲地推着引擎报废的悍马，车轮在地上撵出两道长长的痕迹，嘲讽着车主的无能。

“很明显，要想成为一名成熟的司机，达尼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旁白贴心配音。

荧幕上浮现出一行字。

《实施条例》：在公路上发生事故时，应及时将车停至不妨碍行驶的路边，打开危险警示灯，在150米以外放置警告标志，等待牵引车到来。

画面从达尼兹挥汗如雨，做推车无用功的样子切换到了“代罚者”和“机械之心”的电动牵引车上，它们正在快速赶到现场。

 

“小周你这眷者也挺好玩。”罗塞尔点评。

克莱恩对此无语望天，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达尼兹能在日常生活中变得正经靠谱。

 

而另一边。

另一边的山道上，苏茜疑惑地望着被奥黛丽丢在原地的劳斯莱斯，歪了歪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汪！”

它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觉，把两只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了方向盘上。

 

“苏茜，好样的！”奥黛丽说。

塔罗会非常惊恐。

这年头狗都这么牛掰了吗？

 

“狗开车会违反交通法规吗？”卷毛狒狒32号疑惑地问。

“不会吧，《实施条例》针对的是人好像。”当归不太确定地说。

“但是神话生物也不是人？”卷毛狒狒4号说，“既然能对天使起效……”

三个真神对视一眼。

“把狗叉出去。”罗塞尔面无表情下了定论。

 

第一部电影结束。

*读者可自行选择是否要阅读两位圈选作者文章，并建议下一篇观影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