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默all的七夕活动墨绝天下的贺文。
——架空古代背景,钜子默x史官砚。虽然很鸡肋且看不出来还是提一句,是类似于战国时期诸子百家游说列国的设定,没有什么武侠元素。
——虽然但是, @沐庭 你的默砚到货了。
“海境都城近日呀,来了位新辅官。听闻海境本是没有辅官这职位的,愣是为了这位默先生添了一个。这位辅官的故事啊,那讲起来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说书人这般说着,拿那惊堂木一拍,环视一周,见人都在看他,抚了抚下巴上的须髯,眯起眼睛笑。
“小老儿我也是道听途说,大家呢,全当听个故事,听过便忘。”
他这么说着,也就开始捯饬出一个个精美绝伦的故事,说辅官真仙下凡,又说他脾气奇怪,是不好相处的人。说得天花乱坠,仿佛真的似的。
可旁人一问他辅官除了姓默,他还知晓些什么,说书人便做一副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状。
砚寒清和卖肉的屠户结了账,拎着肉就往自家宅子回走,忽地听了这么一耳朵,不禁哑然失笑。
“尽是鬼话。”笑完他便摇头感叹,“脾气怪倒是真的,但也不难相处。”
砚寒清倒是有底气说这话。
无他,这位默辅官正住在他府上呢。
尽管他不是很乐意接手这个老师递给他的麻烦,偏生算来算去就他一个合适的人选,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所幸这人怪是怪了点,也还算好养活。
砚寒清从后门进了厨房,放好了肉,又走到屋后的小院来。
不出意料地,默苍离坐在他院子里种的樟树下面思考着石桌上摆的残局。看见他回来,也只瞥了他一眼。
那人清瘦,穿着一身青衫坐在树下面,像树的影一样,叫人注意不到他。
砚寒清也只对他点头示意,转过身子去侍弄那些他养在院里的鹅。
不想,却有一只鹅注意到了坐在院子里的默苍离,从栏里飞了出来,“噔噔噔”向默苍离跑过去。
砚寒清看鹅这姿态顿时感觉不妙。
默苍离待鹅快跑到他身边时才察觉,有些茫然地看着对冲他叫唤的鹅,把手从桌上拿了下来,作势要和平日里砚寒清做的那般去摸鹅的脖颈。
忽然旁边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然后鹅在那手背上狠狠地啄了一记。手背上顿时有点泛红。
砚寒清有些无奈。
“它们对生人素来很有敌意。”他解释,“因为你在,所以我把鹅关在了池塘那一片,没想到还是跑出来了。”他摸了摸明明做错事还一副趾高气扬的鹅的背脊,把它安抚下来,“它们个个脾气都是大爷,但也蛮可爱的。”
默苍离看了那位鹅大爷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今晚吃炖鹅肉如何。”
那鹅大爷似是听懂了似的,开始在砚寒清手上挣扎,然后被熟知它脾气的砚寒清暴力镇压。
“不行。”砚寒清笑,“我养它们可不是用来吃。”
他抓着那鹅的后颈皮,往鹅栏里一丢,自己也进去给它们喂食。
待他侍弄完了鹅,才换了身衣服进了书房。
默苍离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书桌前处理起那一大堆宫里送来的案牍。他眉目之间有股沉静之气,叫人看着心安。
砚寒清则从书架上取了几本书,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翻看。
他看着手中的史册,目光却从书页的边缘溜过去,落在了案牍背后的那个人身上。
默苍离微蹙着眉,抿着唇,显然对于手上案牍的内容感到了不甚满意。
砚寒清很清楚默苍离会看见什么。他虽没有半分野心,自甘做个平平无奇的史官,可是能被海境师相收入门下的人又岂是寻常人,纵他不入朝堂,对朝堂的局势却记得清清楚楚。
海境如今的局势着实算不上好,内部诸多势力错综复杂,相互掣肘、相互制衡,随意抽掉任何一个势力都可能会使现在这个脆弱的平衡被打破。纵是欲星移也一时无法解开这个僵局。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也在这个旋涡内部,自然也会被波及到。
于是便有了一个外人来插手。
砚寒清收了目光,避免那个敏感的人发现自己的偷窥。他拿了纸笔和书,开始了他的工作。
他的工作便是整理史料,编纂史册。
砚寒清逐字逐句地读着,时不时在其上标注些注释。
等砚寒清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已是晚霞漫天了。
默苍离已经处理完了案牍,正注视着他。
砚寒清一下子就想起来他还没做饭这件事情,“蹭”地从椅上站起来,跑去厨房做饭。
默苍离看着砚寒清匆忙离去的背影,难得哑然失笑。
他的视线落在了砚寒清方写过字的纸上。
“心悦君兮君不知”。
砚寒清被人夸为书法大家,他的字自然是极好看的。虽是随手写下的一行字,却是风骨俱在。
只是这句话……
默苍离将视线移到别处,他拢了拢袖口,将之整理得妥帖,才走到客厅去,等待砚寒清从厨房里出来。
砚寒清显然是去过了书房才匆匆把饭菜上齐,默苍离注意到了这点,却没有说些什么。
他拿了筷子,同砚寒清说:“我一个月后就走。”
砚寒清一愣。脑子转了几道弯才意识到默苍离这句话是让他转达给师尊。
“嗯。”他点了点头,便闷声吃饭,待半晌后,吃得差不多了,才问道,“先生可定好了离开后要去的地方?”
“羽国。”默苍离将碗筷收拢齐整,算作用餐完毕。
砚寒清说,“我听闻羽国内乱严重,若非地势易守难攻,又远在东北之地,其他诸国未必不会对其动心思。”
“还未到那个地步。”默苍离说道,“若挑起内乱的人愚蠢到招徕外敌攻击羽国的地步,我想不必我过去她便会因为愚蠢而死在内乱里。”
“何况,哪一国没有内乱。”
“纵是中原有史家在,皇帝的猜忌还是一个定时炸弹。”砚寒清摇了摇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他自是不喜欢这些的,却也无奈身处其中不得解脱。
史家代代忠诚尚如此,默苍离这个外来的人呢?
砚寒清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他一边收碗筷,一边瞥了默苍离一眼。
可默苍离面色还是那般的云淡风轻,他帮着砚寒清摞好了碗,便又向书房走去。
一个月很快过去,快刀斩乱麻的方法果然奏效,虽然带来了其他的问题,但欲星移已经不想看见他这位师兄了。默苍离要走,他便吩咐砚寒清去送。
砚寒清也没有什么好送的,默苍离住在他家,自然要走也是从他家里出发。
鹅已惯了家里多的这个人,见他要出门,便聚过来夹道相送。默苍离微微俯身,挨个摸过鹅大爷们的脖颈,算作道别。
虽说在他这里住了有好几个月,但默苍离两袖清风地来,一样两袖清风地走。他站在院门口的那棵树旁边,清瘦得仿佛树的影。
他临走前向砚寒清讨了一纸墨宝,砚寒清就干脆将早已写好的送别信交给他。至于那曾无意写下的一行诗句,早早就垫在了书架上厚厚的书本下面,再找不见。
茶馆里的说书人还在说书,却没敢再提起这位“神乎其神”的默辅官。
砚寒清接过了海境师相的位置,每日忙得不可开交。
偶尔他也会听见些东北之地羽国的事情,或是中苗魔三国大战。
但终究只能付之一笑,轻轻揭过此中书页。
再后来,后人发现海境师相砚寒清留下了一段语意模糊不清的文字。
这段文字却未写题目,甚至也未指名道姓。
文无题,人也合该埋在历史背后。
史记千载,此段不过其中沧海一粟,最终不过是成了后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闲情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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